電話掛斷。
江寧神色變得凝重。
因為無論怎么想，歲悠然都不可能去殺霍成軒。
但霍成軒就這么很突兀的死了……
謝京晏又打了個電話出去。
很快，一份新鮮的視頻就出現在他手機里。
畫面里顯示，歲悠然是晚上八點半的時候出現在那家酒店。
江寧看著這酒店裝修，驚呼道：“這不是昨天晚上我們呆的那家嗎？”
謝京晏點頭，抿著薄唇，凝重道：“就是這家國際酒店，昨天晚上我還在二樓的餐飲廳遇見了他，同行的還有蘇晚漾。”
他黑眸轉動，一字一句：“只是不知道霍成軒的死跟蘇晚漾有沒有關系，她又在里面充當著什么角色。”
江寧目光繼續看著視頻，歲悠然八點半出現，臨近十點才走。
走的時候腳步匆匆，好像在害怕著什么。
細看她的衣服上還有血漬。
也是那時候，她消失得沒了蹤影。
江寧開始推測：“人，很有可能是歲悠然殺的，只是從這段監控上顯示，她如果真的有意殺人，就不會把自己暴露在監控下，甚至于監控都照到了她的全臉，也許歲悠然并不想殺霍成軒，可能是他們后面又發生了什么，導致歲悠然情緒激動殺人。”
在后面就是酒店的工作人員于上午十點，才發現霍成軒死在房間。
那血流了滿地，霍成軒死的時候，眼睛鼓起，死不瞑目。
這完全就在兩人的意料之外。
本想慢慢推進程，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。
“霍嶼那邊絕對坐不住，他挖地三尺都會把歲悠然找出來。”
而跟歲悠然聯系最親密的就是衛燼。
江寧拿出手機給衛燼發消息。
奈何消失就像石沉大海，沒有任何動靜。
“衛燼也消失了。”
手機里傳來特殊的訊息。
是原致發來的消息：【我們已經翻遍整個臥龍山，并沒有能藏人的地方，衛燼是不是騙了你？】
江寧想到昨日衛燼的鄭重，她一顆心開始左右搖擺。
最后還是堅定的回復：【消失的所有人全部都在臥龍山，絕對有什么地方，是我們沒有發現的。】
另外一頭的原致見江寧這么信任那個衛燼，他也有些無奈。
因為警方的臥底，都是通過接近他才喪命的，他怎么可能不討厭衛燼，當然對他有敵意，甚至于壓根就不信任他。
但是江寧很信任，所以原致只能選擇相信江寧的直覺。
他看向身后的一百來號人，朝著里面揮手：“繼續搜，他們一定都在這里面。”
小公寓內。
謝京晏找來吳助理再次把鳶鳶帶走。
本來想休息一天，但是出了這個事謝京晏要開始行動了。
“我要找到蘇晚漾，她絕對知道什么，你盡量小心些，最近的京城并不太平。”
交代完，謝京晏就走了。
江寧吃了午飯，又簡單收拾了一下才出門。
歲悠然消失了。
衛燼也消失了。
連帶著蘇晚漾也跟人間蒸發一樣。
他們三人在一起？
不……
既然謝京晏昨天看見了霍成軒跟蘇晚漾。
那就說明，昨天晚上他們三個人很可能都在場！
但人卻是歲悠然殺的。
蘇晚漾作為目擊證人，她很關鍵。
江寧急忙掏出手機，想要打電話給謝京晏，她要跟他一塊兒去找蘇晚漾。
身后就傳來鳶鳶聲嘶力竭的哭聲：“姨姨！嗚嗚！姨姨！！！”
江寧連忙回頭，鳶鳶被一群人擄上了面包車，本應該送鳶鳶回別墅的吳助理不見蹤影。
江寧朝著鳶鳶那個方向跑，一只大手從后方箍住她的脖子，一塊布捂在她的鼻子上。
江寧還未來得及掙扎。
整個人軟倒，意識昏沉的陷入黑暗……
……
蘇晚漾的蹤跡很好找。
最起碼對謝京晏來說相對容易。
他還沒找人去查。
沈今禾的消息先一步發在他的手機上。
沈今禾：【來這個位置，蘇晚漾在這里！】
沈今禾：【定位】
謝京晏斂眉，手轉動著方向盤，往這個方向去。
二十分鐘后。
他抵達。
這片地區是京城的郊區，很偏很遠。
而且人煙稀少，屬于還待開發的城區，最重要的就是，這兒有個精神病院。
一般人不會想著來這里。
謝京晏下車。
沈今禾就站在路邊等他，見他來了連忙迎上去，她神色凝重：“你去看看她吧……她瘋了……”
謝京晏一開始還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。
直到見到蘇晚漾，她披散著頭發，哭哭笑笑的跪在地上朝著不遠處穿著病號服的男人磕頭，謝京晏才真的理解。
蘇晚漾真的瘋了。
不遠處的男人黑發柔軟的貼在臉側，因為常年沒怎么曬太陽，他變得很白。
江厭也在不遠處看著。
他微微抿著唇，目光落在男人身上。
他手里抱著個破舊的玩偶娃娃，中間有枚胸針，上面寫著“寧寧”兩字。
謝京晏一眼就認出來了。
這個男人就是顧瀾禮。
自從十年前，聽說江寧去世的消息，然后瘋了。
顧家一開始還會將就他，后來他們一邊忙生意，一邊還要照顧這個有病的兒子也覺得心力交瘁。
后來他們全家來了京城，顧父就把顧瀾禮安排進了這家精神病院，只給錢，偶爾會抽空來看看他。
不過這幾年看他的時間逐漸剪短。
因為顧父后來又生了一個兒子。
今年才六歲。
老來得子，讓他完全忘記還有顧瀾禮的存在。
顧瀾禮面容平淡，他靜靜頭頂被風吹得搖搖欲墜的黃樹葉，眼神沒有落在蘇晚漾的身上，就好像蘇晚漾的出現并不值得他多留意。
“阿禮阿禮，我給你報仇了，霍成軒害死江寧，我讓他償命了，你不要害怕，要好起來，阿禮。”
蘇晚漾跪在顧瀾禮的腳邊。
緊緊拽著他的衣角。
被打擾的顧瀾禮俊逸的五官有些不耐煩的皺起，低頭看了一眼蘇晚漾，眼神里有厭惡：“你是誰啊？不要碰我，我家寧寧最討厭別的女生靠近我，你離我遠點。”
蘇晚漾呆呆的看著顧瀾禮的臉。
他手里的那個娃娃陪伴了他十年，誰也不準碰。
曾經這雙眼睛里，溢滿了對她的愛。
是她沒珍惜。
是她騙人。
是她不對。
蘇晚漾笑著笑著就哭了。
他們都很可悲，都做了愛的奴隸，甘之如飴。